博士的嬰兒潮 － 學術界的人口問題

早幾日在 Facebook 分享了，兩篇有關讀博士辛酸的網絡報紙社評：【升學】讀博士如同修煉《葵花寶典》？ 與 讀 PhD 博士 = 中伏？。以前走學術的道路，讀博士給你一個書卷氣、高人一等、能為五斗米折腰富有學問的讀書人的印象。現實讀博士只是走進學術界這個行業的關卡，在資本主義的社會下教授亦不個是一份職業。

博士的職業道路

我好多親戚都仍然是會誤解，讀上博士就等於是當教授做教師。在學術的角度而言，研究工作才是教授 (Professors) 及副教授 (Associate Professors) 的正職。因為是受聘於大學，所以教學也是他們的一部份的工作。一般上堂授課還會聘請較低職級的教職員，包括講師 (Lecturers) 以及導師 (Instructors) 等等。一些較大年資的 Instructors 及 Lecturers，不一定有博士學位。

博士的嬰兒潮

因為直至 1991 年香港科技大學成立之前，本地的正式大學就只有兩間，分別是香港大學及香港中文大學。本地大學的 PhD 畢業生供應很少，即使是大學裏也是人手不足。早十年二十年之前，博士畢業後可以說是能輕易取得個一個教席。

不過在 90 後代中期及後期，香港理工學院、香港浸會學院、香港城市理工學院、以及嶺南學院，先後升格成為大學。不單只是香港，全世界的大學數量在近 30 年間就開始倍增，由 80 年代大約 8,000 間大學至 2000 年增加至多個 15,000 間大學 [a]。不單為全球發達國家提供大量的大學畢業生，每年取得博士畢業的人數亦比起 80 年代的數量增加接近一倍 [b]，但一個很大的問題是大學職位幾乎 30 年來都沒有增加。(大學的數量增加了這麼多但為什麼搞的卻沒有增多呢？)

從博士的嬰兒潮推論得出結果「X」

人口結構與經濟發展息息相關，其一項重要的數字是出生率。 嬰兒潮 (baby boom) 反映當時社會經濟復甦或爆發性的增長。歷史中，第二次大戰後嬰兒潮大部份有較好工作機遇，又被稱為「建造者」，是累積財富的一代。 類近的情況發生在博士的嬰兒。在九十年代及千禧年代初期的博士畢業生，現在不少都成為了大學教授或大學職員裏的中堅份子。

借古論今，嬰兒潮之後的世代被稱為「X 世代」。X 世代比較屬於夾心階層，社會經濟開始從高速增長開始放緩，現有職位被嬰兒潮世代過剩勞動力佔據，新增職位卻又逐步減少。事業前途不明朗和經濟壓力造成不安寧的氣氛。維基百科被記著:「我們稱這個未知的世代為 X 世代，這世代中，我們意識到，縱使我們滿腔熱誠，有些事情還是憑我們的財力及能力都做不來的。」(We named this unknown generation, The Generation X, and even in our first enthusiasm we realised that we had something far bigger than our talents and pockets could cope with)、「X 世代通常是指欠缺身份認同、面對著前景不明朗、甚至惡劣的未來的一群青年。」

近幾年博士畢業生所遇到前途及求職上的困窘環境，就好似重複著歷史一樣，今後的 PhD 畢業生就如同代數 x 一樣，充滿著變數和 UNKNOWN。

如果發現我有寫錯的地方，請各位讀者(尤其是熟悉歷史或社會學的朋友們)提出指正。

學術研究競爭激烈、大學商業化

大學的數量和研究組織大量增長，雖然應該還未至於泡沫，但是現在學術界競爭非常激烈。 不只是新畢業的 PhD，就算取得長期飯票的教授們現在也要為保住自己的飯碗，為申請研究經費而大傷腦筋。

從事學術研究變得須要營銷及經營一門生意的技能，「 無錢無得做」 、「 寫 PROPOSAL」 、「拗 FUNDING」、「得雞碎咁多錢要睇餸食飯」，就好似口頭禪一樣在教職員的辦公室裏蔓延。雖然大學是一個很好的培養器，不至於為五斗米折腰，但則要和一些企業家或者公司裏的小經理一樣為了資金而發牢騷。能夠穿著白袍在實驗室做專心工作，算是幸運的奇葩。

數據來源：
[a] More universities means faster growth | Economics of HE (2016)
[b] The missing piece to changing the university culture | Nature Biotechnology (2013)

對有一些喜歡讀書的人來說取得博士學位是一個夢想。讀博士或者與結婚生孩子一樣，能給人帶來美好的夢想，但也是一個影響人生的計劃。

不必拘泥於「結婚生孩子才會幸福」、「讀得書多越好」的世俗眼光。自己的生活過得幸福不幸福，是應該有自己自己決定的。喜歡追求學問是很多人的興趣，不必把讀博士看待成一種職業，把讀 PhD 當成一種夢想的話，可以讀得輕鬆並過得開心一點點。但如果認為讀上博士能夠為你帶來一份好職位，就請認真考慮清楚。